嘴巴喝到了什么甘甜的东西，又吃到了什么苦涩的东西。那样呛口的反差将意识变得清醒起来。
不停的擦着嘴，看见擦落的是泥土的痕迹。
似乎在昏过去的时候雨冲着泥土掉到嘴巴里面去了。
听起来雨声似乎小了一些。
我挣扎着坐起身。
浑身都觉得疼痛啊，是因为泡在泥水里吗，还是因为身上有什么部位受伤了。
小心翼翼的拍打着身上的各个部位，幸好触碰的时候没有太过明显的痛觉。
确认了自身状况之后，我不停地擦着嘴，从口中吐出混进去的泥水。
下雨的时候，空气中总会混着一些清新的泥土味。让人容易联线到蚯蚓翻土的模样，相当清新而难以厌恶的味道。但是这个味道如果进入口中的话，就会相当的苦涩了。
那可是足以把我从昏迷中唤醒的苦涩。
嗯，搞不好给昏迷的病人喂泥土是一个新的治疗方法。
摸了摸兜里，但是却想起没有带手机。
我并没有掌握仅看天象就能够判断时间的技能，所以完全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
那群转生协会的人不知道聚集起来没有。
也不知道电波女有没有跟着他们去干蠢事。
看起来已经相当接近山顶的位置了。
似乎山上有个公馆，转生协会的人就是在公馆聚集。
用力站起身，身上被泥水浸透了，泥土的颜色已经扩散到了衣服的面料上，洗不掉了也说不定。
摸了摸头发，手感粘糊糊的。
为了不让头发遮挡视线，我将它们用力的往后梳去，弄成十分搞笑的大背头模样。
我不是说大背头搞笑而是我比较搞笑。
要演勇者剧的话还是把这头发下的零件都换一下吧，包括大脑。
一步一步踩着黏湿的路面，双手撑着树干前行着。
因为不确定时间所以心里也焦躁了起来，数次踩空滑倒，不过并没有再摔到脑袋晕过去了。
未知真可怕啊，未知。
正是因为未知所以才会有人惧怕黑暗，惧怕深海吧。
还会有人因为未知而惧怕生活，惧怕未来，于是沉迷于不变的东西，沉浸在不变的世界。一直沉浸两年直到感知到了危机为止。
对没错我就是在吐槽我自己。
爬到了正路上。
沿着这条大路往上走的话，很快就能到公馆了才对。
雨小了许多。
小到了只要买了伞路人就可以愉快地散步回家的程度。
而浑身湿淋淋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我，并没有买伞的意义了。
"滴——"
刚刚爬上大路，就听到了刺耳的车笛声。
我抬头望去，却被车灯照射到睁不开眼睛。
"新人君！"
从车里，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电波女？"
"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全湿透了吗。"
"这句话该我问你啊，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熟人吗。"
开车的大叔说道。
"让他上来吧。"
这样说着他推开了车门。
啊，这个车是容量相当大的类型。
没弄错的话应该就是，转生者协会的人。
我浑身湿漉漉的钻上了车，电波女正好坐着门前的座位。她从后面接过一条毛巾递给我。
"你也是同好者吗。"
大叔问道。
"嗯......算是。"
"那正好同路。"
语气淡得跟水一样，还是那种砸石头都掀不起波澜的那种死水。
他这样问过之后就一言不发地继续开车了。
看了看车厢里，坐了好几个人的样子。
大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像是那个感觉有些焦躁，捧着腹部的大姐，沉默着玩着衣角的小女孩，还有看着黑屏了的手机发呆的青年。
这果然是转生协会吧他们都是准备要去转生的吧......
我转过身，只有电波女，以完全不符合这沉闷的气氛，眼睛清澈感觉能发出激光的样子。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散步吗？"
散步个鬼啦。你知道我找的有多着急吗。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欸欸，不是你说要改变世界的。"
啊，好像是我的错。
似乎听到周围传来了轻笑声。
妄图改变世界还真是对不起呢。
"不，我改变主意了。"
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说起来，你知道他们......嗯，都是要去......自杀吗。"
周围怔了一下。
"不，不是自杀哦，是转生。"
电波女似乎也动摇了一瞬间。
但也只有一瞬间。
她用稍微有些空洞，但相当坚定的目光盯着我。
总觉得这样的目光莫名也些可怕。
"我们到了。"
司机大叔说道。
"不是在公馆吗。"
我问道。
"那是聚集的地方，在那边完成仪式的话，会对周围的人添麻烦吧。"
"这边在后山的位置，很少有人来，也比较靠近野生动物区。这个世界的身体，在
仪式完成之后也能成为它们的粮食吧。"
考虑的真是相当周到，而且丝毫没有要给别人添麻烦的意思。没错的话他就是转生协会的组织者了吧。
我都要佩服起他来了。
不，不对。
然后突然想起，所谓的仪式不就是自杀，这件事情本身就会添麻烦了吧。而且有人莫名其妙失踪了警察那边怎么也会来调查才对吧。
司机大叔才熄火之后，大家也都跟着一起下了车。
"那么就开始吧。"
咦道别的话也不用吗，是因为害怕产生眷念吗。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呢，我还担心成为了魔王之后，也要用相当多的时间才能重新来到这边。一个人的话会有些寂寞呢。"
呜啊这家伙完完全全地相信了啊还以为能回到这个世界啊。
等等等等这个进展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所有人站成了一排，然后牵起了手，一步一步向悬崖那边走去。
等等等等这样的话我不是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去死了吗。
到时候下地狱的时候要怎么跟阎王解释啊！跟他讲因为顺着气氛就死掉了没问题吗！
"等等——你们对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想说了的吗！"
我和电波女在最左侧，我的右边则是小女孩。
感觉离悬崖到了很危险的距离所以我大声喊了出来。
再按照这个发展真的会顺着气氛就死掉了所以很危险啊！快！谁来救救我！哦！
"呜......"
右手传来轻微的颤抖。
然后握着的东西就从手中滑落了。
小女孩跪倒在了地上。
"我想......爸爸妈妈......"
她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对，那个焦躁大姐不是她的母亲吗。
"我也......"
青年也放开了手。
不知不觉大家都，放开手了。
所以这算是拯救成功了吗，要感谢哭得相当适时的小女孩啊。
"爸爸妈妈吵架了......所以......但是又好想他们......以前明明不是这样......一定是因为......我的关系。"
断断续续，小女孩边哭边说着。
"不，这并不是你的错。"
大叔的声音里罕见的带起了感情。
力图让声音温柔一些，但是又尽力压抑着这份温柔。
"你留下来吧，其他还有谁想要留下来吗。"
他这样说道。
到头来还是没有要放弃转生啊。
"不.......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本来还在沮丧中的青年，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卖掉了老家的祖产去开店，结果根本就不会经营，不到一年就破产了。成本也收不回来，还负了一屁股债。"
他仍然望着手机。
"再这样下去，也只是拖累别人的人生......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至少不能再耽误她了......"
"我也......"
大姐也说道，因为刚才互相牵着手的关系，她没有再捧着腹部。衣服松垮起来，但腹部那一块膨胀着。
"在读小学的儿子死掉了，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不，你根本就不是想要转生，而是自杀吧。
"我......其实杀了人。"
嗯，按照这样看来的确该大叔吐露心声没错了呢。不过吐露的是什么劲爆的消息啊。
"不管理由是什么，我都杀了人。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被家人相信着，相信着这是冤案。"
辜负他人的希望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随随便便把希望寄予别人的人并没有错，因为信任所以他们才会寄托这份希望。
但如果他们的信任是建立在自己的谎言之上。
这样的希望越是光亮，那份沉重感也越是庞大。
"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所以我还是......"
现在的大叔不像是砸石头也不起波澜的死水了。
而是沸腾着，挣扎着，发出呜鸣的死水。
这下就明白了呢。
这些人全部都是失败者。
不，全部都自认为是失败者。
他们考虑的并非转生，而是自杀。
为了逃避某些事，为了逃避自己一时的失败，所以才做了个什么转生者。
恐怕除了电波女，他们都心知肚明。
大概所谓的转生者协会，只是为了让网站成立而想到的幌子。大咧咧的做自杀网站的话，当然不会通过审核。
于是这样一群，自称转生协会的自杀者，聚集到了这里。
然而这里混入了一个异类。
相信着真正可以转生的异类。
还有一个误入了这里的，真正的失败者。
"你有女朋友的吧。"
一直看着手机，还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我并不会推理，只是那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
"啊......有的。"
"经商失败后，她也说过要分手吗。"
"......并没有。"
"那你自己去死就能给她幸福了吗。最后谁会花一大笔钱请人来搜查你，最后谁又会抱着你的遗体哭泣？"
一定要有钱才能幸福。
穷困的话，就不能活得幸福。
那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不得不自杀吧。
自以为死掉就可以不拖累别人，那是看了多少电视剧才会产生的愚蠢想法。
死掉的话，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人就能得到幸福。
明明只会留下痛苦吧？
因为那样的想法只是逃避。
无论何时，逃避都只会带来痛苦的终局。
这份痛苦被寄予在所爱的人身上，自己却浑然不知。
如果醒悟过来的话，才会明白那份痛苦比身体的任何伤痕都要撕心裂肺了。
才会明白自己究竟干了怎样的蠢事。
"不要再逃避了。"
对他这样说道。
而大叔也是。
"要被惩罚的话，就接受惩罚。"
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犯了错却不承认，却为了逃避这份错误而寻死的话，至今以来一直相信你的家人又应该怎么想呢。"
先前小女孩哭泣的时候，大叔就在动摇着。
所以。
"你也有小孩吧。"
"是的......"
"你想啊，以后别人要是说，你的老爸是杀人犯。而你的小孩就只能涨红脸，反抗地说自己的老爸没有杀人。"
"......"
"因为相信着你啊，因为相信着你就算被欺负也要维护你。"
但是那只是谎言编造的假象罢了。
善意的谎言也好，恶意的谎言也好。
谎言是无法带给任何人幸福的。
察觉到那是谎言的同时，被谎言所赋予过的幸福就会玻璃般崩毁。
发出刺耳的尖鸣，裂开无数的画面。
然后一切的美好的假象都将燃烧殆尽。
因为谎言是给不了人幸福的。
"犯了罪，就去认罪。要受惩罚的话，就接受惩罚。"
如果是凶恶的逃犯的话，会暴起伤人也说不定。
但是大叔并没有给人那样的感觉。
又被家人这样信赖着，一定是有相当的隐情，才会做出那种事。
可是隐情是不能违背法律的。
"还有大姐。"
捂着腹部的大姐。
蹲在地上，以痛苦的表情望着我。
"现在的，孩子呢。"
那不正常的隆起。
腹中大概怀上了孩子。
"啊......"
她痛苦的哀嚎了起来。
"怎么了，难道说。"
"大姐是，要生了吗？"
大叔和青年手忙脚乱的围了上去。
还真是适时地降临呢，这孩子。
这样一来的话大概谁都没有要自杀的心情了吧。
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喔，这孩子。
"还不快送去医院啊。"
我催促着。
"喔......对的，就由我来开车吧，你们也快都上车。"
青年和小女孩也扶着大姐上了车。
"不，我就先、"
摆了摆手，大叔似乎领会到了我的意思。
"最后问一句，你究竟是、"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听见后座大姐的喊叫声，一旁的小女孩的加油声，青年紧张的催促声。
大叔对我点了点头。
然后开着车离去了。
雨已经没有再下了。
下山也不会需要太多的时间了吧。
各种各样的事，也拖到了日出的时间。
从天空的尽头，有一点熹微的光芒在缓缓亮起。
我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也不是什么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的人。
只是那种被人看见也记不住长相，就算在op里面出现可能一集就死掉了的路人。
能几句话就解决掉。
那仅仅是因为。
他们都自认为是失败者，自认为丧失了希望。
而我啊，是彻头彻尾，真真正正的失败者。
在真物面前伪物又凭何存在呢。
要说的话，我已经从无理想无斗志无工作的三无，蜕变成为无希望无前途无退路的高级三无了吧。
不，还有一点最后的希望。
握在一个笨蛋的手里。
清空了副本的小怪之后，最终BOSS从那地面缓缓站起身。
"那么我们继续转生吧。"
电波女、最终BOSS。
带着天真地微笑，向我说道。
按照最近的动画啊，漫画啊，短篇小说啊。
甚至电影啊电视剧啊走向来说的话。
最后的时候，临近完结的时候，总是要有人死掉吧。
就好像，不死人的话，作品就得不到升华。不死人的话，故事就不会变得壮烈。
死掉不重要的角色，会显得悲惨。
死掉重要的角色，会觉得胜利来之不易。
死掉对于主角来说相当重要的角色，就变成宇宙神作了。
如果主角也死掉的话，那就是史诗般，可歌可泣的作品了吧。
那，魔王和勇者一起死掉的话，会是什么故事呢。
大概只是，失败之人，努力创作的，别人也只是稍微瞥一眼，掀不起一丝波澜，也不会在记忆中留下深刻的痕迹。
那样失败的作品吧。
但是。
"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开心哦。"
"像是一大早就跑到完全没有客人的水上乐园、在热得不得了的中午去完全没有其他人的火锅店吃火锅、晚上的时候跑到山上去看星星，结果遇上了暴雨、还有去全是老年人的茶坊下国际象棋搞得那家茶坊现在国际象棋都很火。"
"还有一起听一下午的老式收音机，一起在路边踢石头，一起去电影院看老电影。"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你泼水，签订契约的时候被你点额头。"
"那些都是，相当快乐的回忆哦。"
"......"
电波和中二有些稍稍不一样。
电波是天生的缺陷，无法被治愈的那种。
让电波相信了某些事，说不定就会一生一世都相信着那些事。
无论那样的事给她带来了多少的错乱，多少的焦虑。
她都会始终如一的，相信着那些事吧。
自称魔王的电波想要转生成魔王。
于是和失败的勇者签订了契约，希望勇者帮助魔王转世成魔王。
于是他们就四处游玩，为了找寻转生的方法，创造了许许多多美好的回忆。
然而有一天勇者突然悲伤的哀求魔王。
哀求她转世成真正的魔王，来改变这个世界。
未转世的魔王接受了这份无理取闹的请求。
靠着自己的力量寻找着转世的方法。
找到了对于她来说，最捷径的方法。
"不能转世的话，就不能成为魔王了吧？"
就算死了也不会转世，就算转世了也不会成为魔王。
但是电波女的脑中并不存在常识。
存在常识的人就不会做那么多奇怪的事了。
存在常识的电波女，也一定不会向我搭话了。
"那就不要成为魔王了。"
"那样的话，我就失格了啊。"
"失格不好吗。"
"失格的魔王，什么都做不了吧，连改变这个世界也做不到，连让你觉得快乐也做不到，你明明是那么的痛苦......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
"啊......的确很痛苦啊，直到现在也。"
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突然要嫁人了，不痛苦才怪。
可是痛苦不好吗。
那边存在着痛苦，这边也存在着幸福不是吗。
失败不好吗。
满是错误不好吗。
不获得成功就不行吗。
考试的话就一定要得高分吗，一定要考上好的中学，又一定要考上好的大学吗。
工作的话一定要拿到高薪吗，未来一定要光明吗。
失败的人就不能获得幸福吗。
满是错误的人就不能获得幸福吗。
没有获得成功的人就不能获得幸福吗。
非成功不可吗？
不是吧？这个世界大多数都是失败的事吧？
大街上大多数人都有一两件失败的事吧？
但是失败的人就不能获得幸福吗。
扭曲的人就不能获得幸福吗。
满是错误的人就不能获得幸福吗。
在苦难中微笑的人不是也有吗。
在艰辛的生活中微笑的人不是也有吗。
像我这样，满是失败的人，和电波女在一起的时候。
不是也觉得幸福了吗。
所以失败的勇者有什么不好。
失败的魔王有什么不好。
满是错误地活下去又有什么不对。
要将这些想法向电波女灌输的话，大概三天三夜也不能让她理解。
但那是因为我的无理取闹才让她做出这样的蠢事，就算要讲三天三夜也是义务的。
我一字一句地向她诉说着。
想起来打工妹不也是，虽然失败的回了乡下，但也是能开心地笑着吗。
把她的事也当作故事，一字一句地讲给她听。
可是啊，人总是那么多不经意。
虽然雨停了，地面还是很泥泞。
稍微踩滑了一下，我就不小心跌倒了。
在悬崖的边上，不小心跌倒了。
"啊。"
身体没有跌到地面。
而是顺势，向悬崖之下滑落着。
这个时候才感觉得到，重力真是奇妙的东西。
是它让你脚踏实地，又是它在阻止你飞到更高的地方。
我朝着天空升出手，想要握住什么。
思考了一下，应该想要握住的，说不定是幸福。
死是很可怕的。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转世。
你我都清楚，死掉就是死掉。
并不会转生到异世界，转生者协会也只是个自杀协会的伪装名。
直到真正直面死亡的时候，才会刻骨铭心地感觉到痛苦。
这样的痛苦，不是自己的死亡。
而是看着，亲近之人的死亡。
因为从电波女的眼中看见了那样的感情。
嗯，看来我对她来说，是亲近之人啊。
最近的动画啊，漫画啊，短篇小说啊。
甚至电影啊电视剧啊。
最后的时候，临近完结的时候，总是要有人死掉吧。
不死人的话，作品就得不到升华。不死人的话，故事就不会变得壮烈。
然而只是死掉的是个失败的勇者的话，故事会得到升华吗。
不，大概只是失败的作品吧？
但是啊。
好不容易才获得抓住幸福的机会，就要这样死去，也太犯规了吧。
如果真的是主角的话，我可不想就这样完结啊，会烂尾的吧？
"——......"
电波女喊着什么。
哭泣着的电波女在喊着什么。
然后她从悬崖上跃下。
扑到我的身上。
虽然耳边满是风声，但我确确实实听到了。
不是勇者君也不是新人君。
她喊的，确确实实是我的名字。
我们一同下坠着。
"哒咔——"
我和抱住我的电波女，落到了由铁丝和绳索编织的，网状物上。
啊，好像先前为了防止游客跌落，山上的管理员在这边都安装了防落的护网。
我和电波女，想必也是掉到了这上面吧。
电波女还在大声的哭泣着。
本来想着看见我血糊浆乱的遗体的话，电波女应该也会放弃自杀的想法吧。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不需要我再摔成血糊浆乱的模样了。
是好事啊——
是好事吧......
她的哭声轻柔无力，但是又那么的攥紧心房。
那样的声音，让我也掩面哭泣着。
不，还有好多故事没讲完。
在纠正她这电波的个性前，还有好多话想说。
只是现在、只有现在。
失败的勇者和未转世的魔王。
尽情地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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